雖然還沒找到工作,但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在紐約拼拼看。於是,先找房子搬家再說。
生平第一次跟房地產掮客打交道。走進辦公室,每個人桌上都有一台14吋,黑底綠字的螢幕。說明我想找的區域以及預算,掮客喀拉喀拉的敲敲鍵盤,告訴我有哪些公寓符合我的條件。
“我是第一天到紐約,沒什麼準備,你可以給我清單,改天再來看房嗎?”
“不用改天,待會就帶你去看”
看完三個公寓,回到辦公室
“有喜歡的嗎?”
“這間似乎還不錯…”
“要快點決定,不然你會失去它”她面無表情的說
“…..好吧,我就拿這間好了”
她拿了些文見叫我填。看到年薪那攔,註明年薪必須超過月租的四十倍
“我剛畢業,還沒有工作,這欄要填嗎?”
“沒年薪?你有保人嗎?”
“我有朋友願意當保人”
“那好”她拿了另一疊表格,要我填保人的資料,姓名住址年薪社會保險號碼…我哪知道啊!
“這些資料我得問朋友耶”
“你可以打電話啊!”
我愣了一下,“現在?”她點點頭
撥了號碼,沒人接
“他可能正在開會,沒辦法現在就連絡上”
“好吧,那你過兩天再給我。但是今天要先交保證金”
好吧!保證金就保證金,急著找房子,只想花錢省麻煩。
“那保證金是多少?”
她又敲了敲計算機“2536美金”
由於有心裡準備,對於這樣一個大數字,並沒有心驚。
正拿出支票簿來,她劈頭就說“不好意思,我們不收支票”
我當場愣住。房地產不吃信用卡,這我知道。不收支票,那擺明是專要現錢。我只是上來看房子,沒事哪會帶那麼多現金。
“我沒那麼多現金”
“也可以用Debit Card”說得真好聽,那還不是跟現金一樣!
“但是我的可動用帳戶裡,沒那麼多前,得先轉帳。”
“可以打電話叫銀行轉啊”她又拿起電話
我也真聽話,接下話筒就打,擺明就是肥羊一頭
滴滴都都的對著電腦語音按了一堆號碼,就是想不起密碼是哪四個數字組合。
“沒辦法,我忘了密碼,今天沒辦法轉”
“對面銀行裡有提款機”這娘們,幫人出主意還真靈活!!
說完,派人跟著我去提款,瞬間有被綁架的感覺。
由於提款機有每日提領金額的上限,我只提得出四百美元來,還真孝順的全數上繳
拿了收據,走出大樓,覺得自己血管裡好像已經空了。好吧,我是白癡…
到了簽約的前一天,我再度打電話給那黑心掮客,確定到底要帶多少銀兩去,得到一個超過6000美元的數字。application fee, broker fee, security deposit…名目還真不少。
第二天一早,跑去銀行,填了提款單就排隊。越排越覺得不妥;工作還沒有著落,就這麼搬去紐約?曼哈頓的房租,將來真負擔得起?在輪到我的前一刻,決定落跑,反正還有debit card,不一定要用鈔票。
買了從費城到紐約的車票,一路上,心裡只打量著到底要不要這個房子。下了車,也不敢直奔掮客,晃啊晃的,到了中央公園,找個長椅,非得思量到最後一刻不可。
終於,在約定的兩點鐘前一刻鐘,我撥了電話,告訴那娘兒們,那公寓我不要了,她一陣錯愕。雖然機會渺茫,我還是問了:那四百元能不能退。她說不行,聲音毫不帶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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